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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敏

近年来，通过虚列销售费用支出、积分抵扣车险保费、编制虚假财报等经营乱象，一直是财险业发展的突出问题。虽然监管层针对这些问题于2017年出台了《中国保监会关于整治机动车辆保险市场乱象的通知》（下称“174号文”），但车险市场乱象却屡禁不止。

春节刚过，保监会就祭出重拳，对车险市场乱象一连开出10张罚单，不仅对违规公司罚钱、罚人，还首次暂停大型财险公司省级机构新车险业务3个月，堪称“史上最重”处罚。

太平财险被抓典型

2月23日，保监会网站一连披露10张行政处罚决定书，涉及太保财险、太平财险、人保财险、平安财险、紫金财险等5家财险公司及其相关责任人，合计被罚867万元。

此外，保监会还首次暂停了太保财险、太平财险、人保财险、平安财险4家财险公司省级机构新车险业务3个月。一家大型互联网保险公司CEO向本报记者表示：“在这些老牌大型财险公司总业务中，车险业务几乎占到了百分之六七十甚至更多，监管层暂停其车险新业务三个月，影响是非常大的。一方面会导致新业务流失，另一方面会造成老客户无法续保。”

处罚决定书显示，被罚机构被处罚的原因主要是存在两方面的问题，一是给予或者承诺给予投保人保险合同约定以外的保险费回扣或者其他利益；二是编制提供虚假报表。

以太平财险为例，文件显示，太平财险存在给予或者承诺给予投保人保险合同约定以外的保险费回扣或者其他利益的违法行为。2017年1月——6月，太平财险在某车险平台开展集分宝抵扣车险保费的营销活动。太平财险预付资金向某集分宝公司购买集分宝，某集分宝公司收到款项后将相应数量的集分宝发放至太平财险名下的集分宝账户。太平财险使用上述集分宝，在客户支付车险保费时直接抵扣部分保费。太平财险通过该种模式销售车险，对应的车险保费收入为9948万元，太平财险使用集分宝抵扣的车险保费共计3557万元。

时任太平财险互联网事业部总经理杨捷、时任太平财险副总经理戴曙燕对上述违法行为负有直接责任，中国保监会决定对太平财险罚款30万元，对戴曙燕警告并罚款10万元，对杨捷警告并罚款10万元。

此外，太平财险还存在编制提交虚假报表的行为。2017年6月，太平财险根据规避车险产品监管的需要，测算了将相关分公司车险综合费用率调节到监管标准以下所需要摊回的分出保费及相应的分保手续费金额，在此基础上向中国太平洋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分出相关分公司商业车险保费40463万元，摊回分保费用22342万元。同时，2017年6月，太平财险从太保财险分入商业车险保费39700万元，应付分保费用21835万元。在上述账务处理中，太平财险和太保财险分入车险保费与分出车险保费金额基本相同，分保费用和摊回分保费用金额也基本相同。同时，太平财险还调增太平保险集团相关子公司历史保单浮动手续费、向太平保险集团相关子公司分出商业车险业务、向相关再保险公司分出商业车险业务。

通过上述处理，在太平财险向中国保监会报送的监管报表中，2017年6月相关分公司车险综合费用率得以下降，其中四川分公司下降幅度最大，为9.3个百分点；2017年7月相关分公司车险综合费用率得以下降，其中四川分公司下降幅度为5.3个百分点。

时任太平财险车险部副总经理曾繁煜、时任太平财险再保部副总经理（主持工作）黄爱民、时任太平财险总精算师冯雪隐、时任太平财险副总经理何绍铭对上述违法行为负有直接责任。

对此，保监会有关负责人表示：“这种方式看似让利于消费者，但事实上，该行为扰乱车险市场秩序，短期看可能造成投保人保费负担不公平、不合理，同时造成数据基础失真；长远看可能危及公司偿付能力，损害保险消费者的合法权益。”

重点整治车险乱象

事实上，对于上述问题，监管层早有警示。

在2017年发布的174号文中，就明确要求，强调各财产保险公司不得忽视内控合规和风险管控，盲目拼规模、抢份额。不得脱离公司发展基础和市场承受能力，向分支机构下达不切实际的保费增长任务。不得偏离精算定价基础，以低于成本的价格销售车险产品，开展不正当竞争。

同时，2018年全国财产保险监管工作会议亦指出，财产保险行业发展主要存在八大问题：产品背离本源、经营管理激进、市场竞争失序、经营数据失真、公司治理失效、合规意识淡漠、公司内控薄弱、激励机制扭曲。

保监会有关负责人表示，市场竞争失序表现为车险市场以高费用为手段开展恶性竞争的问题尤为突出，个别公司把赔付率下降带来的改革红利异化为竞争的本钱，导致车险费用水平居高不下；经营数据失真表现为有些公司存在承保理赔数据虚假、经营费用虚假问题，有些公司存在偿付能力虚假、资本信息虚假等问题，严重损害投资者和广大消费者利益，也导致监管政策难以落实到位。

而此次对于大型财险公司的处罚，保监会相关负责人示，人保、平安、太保等是近年来车险市场竞争的主要参与者，对这几家公司的违法违规行为依法严肃查处，有利于对市场形成有力震慑，也是给行业立好了规矩。

值得一提的是，车险强监管或将刚刚开始。

在2018年全国财产保险监管工作会议上，监管层表示，2018年将把治理财产保险市场乱象作为工作的重中之重，继续以农业保险和商业车险为抓手，坚持从严整治、从重问责，坚持高管和机构“双罚”，对于影响恶劣、屡查屡犯的机构和人员综合运用罚款、停止新业务、停用产品、吊销经营许可证、撤销任职资格等措施实行顶格处罚，严厉打击违法违规行为。

目前，监管层的承诺正在一一兑现。